司音死死咬着下唇,这才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来,她又按上门把手,试图从他怀里逃开,却被他加重的力气搂进怀里。
韩征将下巴扣在她肩上,声音又哑又倦,带着浓浓的鼻音。那点酒精仿佛死灰复燃,理智被麻醉,他如脱缰的马匹,行为是不恰当的,言语是颠三倒四的。
他知道错,却仍旧开口,说:“司音,司音,你知不知道哥哥心里有多难过,听到那件事后心里有多难过。哥哥说过要好好保护你,可是哥哥没有做到,哥哥对不起你,特别特别的对不起你……”
他嗓子里发出细微的呜咽,像丛林里受伤的小兽,伪装戒备又忍不住那一声泣涕,司音扭头去看,手往他脸上一抹,收回来的时候已经湿成一片。
司音心里发慌,扔了手包和衣服,终于转过来抱他,像是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那般,她安慰他,说:“阿征,不关你的事,从头到尾都不关你的事!”
韩征拼命地摇头,暗色挡住他涕泗横流的一张脸,说:“是我的错,是我没有教好小途,是我没有看好你,与其现在让这么多人痛苦,倒不如那一年不要救我,让我去死……我妈妈死了,小途病重,司音,现在你是不是也要离开我了……”
司音拍着他后背,心揪成小小的一团。眼前是七岁时的他,因为化疗掉了一头乌发,他的母亲为了救他不顾一切的高龄怀孕,直至付出生命的代价……
他现在却说不用,让我去死。
许久后想起这天,唯一的自我解释是,若不是这一刻他的眼泪滚烫,而她的一颗心疼得无可复加,她也不会昏头转向以至于忘了今夕何夕,只是下意识地说:“阿征,我不会离开你的,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……”
像是黑云压城陡然一个风起掀开一角,便有万丈光芒从后射入,韩征忽然被刺得微闭起眼睛,隔着一段距离细细看她莹白的脸。继而冲动地猛然低头,衔上她柔软饱满的嘴唇,在她诧异张口的同时,送进舌头。
窗外忽地划过一道闪电,狰狞密布如鬼爪的亮色刚一熄灭,随即跟上一阵轰轰隆隆的闷雷,不过片刻,墨色天幕上坠下豆大的雨点,砸上枝头初生的嫩叶,地面狂风卷起的砂砾,乌拉拉地响起一片。
狭小玄关里腾上热气,韩征一手托着司音臀部与她亲吻,一手撩起她打底衫下部往上一堆,她丰满的胸部被内衣压出诱人的弧度。他一手绕到身后去解,她在下意识里气喘吁吁地来挡——
韩征紧紧抱住她,坚硬的身体抵在她腰间,像他此刻剧烈砰然的心脏,炽热而坚定的搏动。他咬着她耳廓,等身体的热度褪去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“对不起,司音,我不会勉强你,我不会的……”
她鼻子一下子酸得彻底,自他怀里出来,解了发绳,一边抖落乌漆漆的一头秀发,一边将衣服一件件脱了,继而两只手藤蔓似地缠绕上他,眼神迷离地看着他。
她无声的邀请。
韩征重新吻去。
回房间的路上,他帮她褪了长裤,手指随着幽谧的曲径而下,她毛发柔软而稀疏,手指触碰到腹地时,她一丝丝小心的吸气,他轻轻又坚定地挤入。
细腻丰富的皱褶在他手下舒展,温热湿润伴随着肌肉的收缩含劲有力地吮吸,他惊讶又兴奋地撤出淋淋沥沥的手指,推身而入。
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,一个闪电亮过,她如玉的身体柔软无骨,在他一下一下压抑地律`动里,如一重推过一重的浪。
他有宽阔的胸膛,细腻的肌理,小腹之上是硬邦邦的六块腹肌,还有两块蔓延进扎手的毛发。司音贪恋的上下抚摸,顺着线条握上他腿根,她难以启齿地呢喃:“重一点,阿征,再重一点……”
一声惊雷打下,密密匝匝如炸开的炮弹。
司音吓得身体剧烈一缩,十个小小的脚趾蜷曲,锋利的手指嵌入他皮肤。她瞪着眼睛,梗住脖子,像拍打在岸上奄奄一息的鱼。
韩征死命忍住,用劲挺`动,在她如小兽般痛苦且欢愉地喊出来时,将自己彻底释`放在她炽热的身体里。
一场淋漓尽致毫无保留的交锋里,他们用尽所有力气,韩征擦干净她眼角流出的几滴眼泪,将迷迷糊糊的女人拉进怀里。
一夜好眠,再醒已是日上三竿。
司音背对着韩征穿裤子,一手挡在胸前,两腰是他昨晚掐过留下的青色痕迹。他尚未睡醒,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,面容安恬又祥和。
司音想去扫开他挡在他眼皮上的几根头发,一只手送至半空又挪回来——没有夜色,所有的非分之想都褪下了伪装。
她给他掖了掖被子,很快走了出来。
内衣外套都散在玄关,混乱的程度提醒着今天凌晨发生的一切,司音脸上灼热,边捡衣服穿,边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办。
她几乎是稍显狼狈地欲要离开这里,然而开门的一刹那忽地怔住,门外,沈珏正举起手要按门铃。
沈珏一手提着保温桶,原本兴高采烈的一张脸很快风云变幻,换上一张迷惑痛苦直至愤怒的神情。
司音张了张嘴,说不出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