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用得着你关心?”温浅予问。
“好,这话是你说的!”左煜那狗脾气在他面前更糟糕,立刻就穿上外套跑掉了。
温浅予被摔门的声音一震,发了会儿呆,身后就在那堆外卖里挑挑拣拣的找起食物来。
他这辈子都是一个人,早就习惯习惯形单影只了。
为什么要被关心呢?
那些都是假的,而且分外多余。
——
张齐的事比想象中更难办。
左煜四处打听了一番,知道他还在拘留所里蹲着,本人特别火冒三丈,不由陷入了“温浅予被迫害妄想症”里无法自拔。
小时候在外面惹是生非时也遇到类似的问题人士,但左煜自己是不怕的,只不过从来没有刻意去保护过别人,根本不晓得该怎么让小美人安全地抽身而退。
当晚回到家后,给各路朋友都打了电话,而后便倒在沙发上发呆。
要不雇保镖看着吧,蠢是蠢了点,但最后总不至于遇到危险。
他抬手想搭在额头上面,却看到胳膊被蹭到的口红。
再扯起体恤衫,也是斑斑点点,像血一样。
烦死了。
左煜把衣服胡乱脱掉丢在地毯上,在心里把袁海凌迟了一万遍。
要是没听那个损友的话去上海就好了,要是不认识温浅予就好了。
那样的话,现在根本什么烦恼都没有。
才不至于把心悬在半空中。
也不至于变成个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变态。
今天怎么又亲他了呢?
之前是没发现性别,现在怎么解释?
难道自己是个双?
左煜皱着眉头把认识的男性挨个琢磨一遍,越琢磨越恶寒,最后脑袋都快要爆炸了,扯过毯子就蒙住脸,再也不敢更多的想象与猜疑。
——
永远活在小世界里的温浅予绝对不是个爱讲八卦的人,所以珂月在系里消失的事很多人都不晓得内情,同学们为此议论纷纷,朝他打听不到,便徒生许多无聊的猜测。
清高的小美人不愿理睬,下了课就背起书包准备离开。
谁晓得他一走出教学大楼,却注意到了路边停着辆显眼的玛莎拉蒂,正是左煜最近常开的那辆。
“大兄弟,我特意来接你的,你别装看不见成吗?”
果不其然,讨厌的声音随即响起。
温浅予停住脚步,微微张大眼睛:“你叫我什么?”
“大兄弟啊,难道你想让我叫你大妹子?”左煜贱笑。
“脑残。”温浅予扭头就走。
“喂,要不是怕你遇到什么事,徒增我的负罪感,我才不想来呢。”左煜下车追着拉住他:“告诉你别乱跑了,我送你回家。”
“用不着你负罪,帮珂月是我自己的选择,我死了都和你没关系。”温浅予挣扎。
“我说你小小年纪讲话怎么一点轻重都没有呢?”左煜觉得无语,硬把他拽到车边:“走吧,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,你把我怎么样还差不多。”
此刻身后放学的同学们已经发现到他们在争执,自然开启看热闹模式。
温浅予别无选择,只能收起性子老实下来:“别拽我,我要去买鞋。”
“整天买,你有几只脚啊。”左煜本来就爱乱讲话,莫名喜欢看他炸毛,更是故意嘲笑。
“你管得着吗?”温浅予果然继续不高兴。
“成吧,我陪你买,然后送你回家总成了吧。”左煜笑起来:“别噘嘴了。”
“我没噘嘴,你有毛病吗?”温浅予真的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缺的人,猛地坐进车里拽下门抱怨道:“烦死人了。”
左煜也坐到驾驶座上,忽然凑近说:“就烦你,你有什么办法?”
两人的脸相聚只有十厘米。
某个瞬间,温浅予以为他又要无耻地亲上来了。
但是并没有。
左煜只是奇奇怪怪地弯了下嘴角,然后就发动了车子:“这位乘客,您要去哪儿买鞋?”
“星光天地。”温浅予回答。
“嗯,记得照滴滴的价钱付账。”左煜说:“豪华型价位。”
“是犯贱型吧?”温浅予扭头不看他,却看到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,不禁开始自恋地陷入欣赏,时不时还整理下长发。
左煜在旁边长吁短叹。
温浅予能想出一万句话去数落他,可忽然又不想说了。
他不晓得为什么,平时自己真的很沉默,现在却变得跟这个傻直男开始了拌不完的嘴。
这样好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