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此时,旁边走来两个书生。
“这高老庄一番闹腾,也是让我等看的心惊胆战了!”
“苏兄,如若不是你好此等新鲜事,哪里会千里迢迢追来,只为看着传说中高家的猪妖女婿?”
那名为苏兄的书生大笑一声,道:“平生无甚爱好,唯爱这些新奇怪事!”
另外一名书生笑得不怀好意,“那平康坊的白牡丹白姑娘,你不好(四声)吗?”
苏兄不以为然,“自然是好的,只是这食色性也,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!况且白牡丹姑娘确实性情高洁,令我等敬仰!”
那书生也点头,“平生从未见过如白姑娘这般的女子,可惜沦落风尘!”
苏兄道,“何必叹息?我走之前,听闻有一书生名为吕洞宾,欲为白姑娘赎身!”
那书生摇头,“他不过是一穷书生,哪里有那么钱财?白姑娘可是王妈妈的摇钱树,哪里肯轻易罢手?”
两人说着说着便越走越走了。
姮娥在一旁听着,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丝似曾相识之感,虽说牡丹之名颇为常见,但是吕洞宾之名却不常见,且前世的时候,她不知哪里看到过,言说这吕洞宾乃是东华的转世,也不知道是电视剧牵强附会,还是确有其事,只是终究不能心安。
于是她便对着太一说道,“且不去管这些人了,我们去长安看一看,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生!”
太一自然是一口答应,反正这玄奘师徒马上就要到流沙河了,流沙河内藏着深藏不露的卷蓬大将,有他在,想必也不用他们多费功夫,由是两人便腾云驾雾回到了长安。
长安内的平康坊,乃是诸妓所居之地,尤其是这里的教坊,因为位于天子脚下,供奉和服务的主要对象是那些喜好吟诗弄文的皇室官僚贵族士大夫,所以妓子们从小就受到比较严格的歌舞、诗词、乐器等训练,文化素养和品位也比较高。
姮娥不过随意打听了一番,就打听到这位白牡丹的下落,因为她最近可谓是风头正劲。
怎么说呢,平康坊内诸教坊培养出来的清倌们,或是娇媚、或是楚楚、或是高傲、或是端庄,但是都没有白牡丹这般的,生来便不似凡尘中人,天生带着一股飘逸渺然,远远望去,竟像是要成仙一般,让她笑一笑,你便觉得是天大的荣幸,所以对于这位白姑娘,文人骚客都十分敬仰,认为她品性高洁。
姮娥听闻以后,不由得感慨:“这果然是一个看脸的世界!”
如果白牡丹不是生的气质渺然,这些文人骚客或者就会换了一个口径罢!
太一笑而不语,姮娥可是连牡丹仙子都甘拜下风的人,如果她都这么这样感慨,那这世间女子恐怕都要掩面而泣了。
话不多说,他们直接就上了教坊去找白牡丹。
白牡丹此时所在的教坊可正热闹着呢,原来那姓苏的书生说的一点都没有错,吕洞宾砸锅卖铁凑来银钱想要为白牡丹赎身,可惜那老鸨道:“不是我帮你啊,只是这牡丹姑娘乃是乐籍,隶属太常,再就是教坊,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!”
吕洞宾听到这里,急的差点把手里的钱扔到地上,“那我之前送礼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?”
那老鸨无赖道,“你又没问!”实则是打着榨干他的主意。
在她的身后,白牡丹看着吕洞宾,听着老鸨的话,忧虑更深,紧锁眉头,看的众人都把谴责的目光投向那老鸨。
可惜老鸨久经欢场,哪里可能被这么点目光动摇,她现在心心念念都是吕洞宾手里的钱呢,于是劝说道:“要我说,你与其把这钱花在为牡丹姑娘赎身上,不如花来与牡丹姑娘快活那么一两个晚上!”
原来,白牡丹乃是官员之女,因其父犯罪被斩首,所以被没入乐籍,成为官妓,她自出道至现在,因为不愿意卖身,竟然也尚未失了清白,那些人就跟犯了病一般,只要看看白牡丹也愿意花大笔价格,这让老鸨的心里实在是不满。
她想着,这白牡丹看起来挺喜欢穷书生的,要是她为着书生破了例,那么有一必有二,她就可以……果然还是瑛姐这主意好,一石二鸟啊!
因为心里描绘的远景美好,所以她也并未在意围观群众的眼神杀。
却不想这吕洞宾大怒,“我为她赎身,是为了度化她,不是为了什么其他!”
老鸨嗤笑,似乎半点都不信。
远远站着围观的姮娥,看到这二人,心直直的向下沉,这个白牡丹就是牡丹仙子,这个吕洞宾就是东华,只是这两人为何往人间投了胎?东华倒也罢了,牡丹竟然成了妓、女?
她转头想与太一说,却敏锐的发现了太一脸上的凛色,忙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太一答,“我仿若感觉到了妖气,而且绝非善类!”
要说对妖气最敏感的,谁都比不上太一,毕竟他曾经身为东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