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萧锦华拿着玉佩去户部,为的不过是能快速将官府批文得到,因为按照正常的手续,至少要得三个月,而且赌场不同一般得商铺,需要不断审核,时间拖得太久,她不可能一直等下去,因此便想到了这个便捷。
而且那日她虽然穿着男子的衣服,却没有修改任何特征,只要眼睛不是瞎的都能看出她是一个女的。
一个女人拿着皇上的贴身玉佩,显然这该是一桩秘辛,她以为户部尚书会因为怕触及不可告人的秘辛而闭口不言,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上报,以至于陷她于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,这次倒是真的失算了。
翻身上马,无视身侧傲然逼视的目光,抬手一甩马鞭,头也不回的策马奔去:“驾!”
百里倾毫不在意,策马追上去,目光落在那一抹火红之上,势在必得:今日,你就是朕的猎物!
从马场一路奔到林子的尽头,谁先到谁就是赢家,两匹马儿八只蹄子撒开了跑,如同两道疾风从林间吹过。
百里倾没想到萧锦华的马术居然不在他之下,他只能与她并肩,想要超过都有有些困难,不过她让他意外的事情也不少了,多一项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,眼眸一暗,今日他必须要得到她,不择手段鳏!
突然,前方地面一条绊马索拉起,萧锦华一惊,在马儿的蹄子快要触及的时候用力一扯马鞭,马儿扬起前蹄高高跳过去,惊险的避过那条绊马索,然而这还不是结局,很快猎手的陷阱,猎兽的夹子,以及不少断下来的树木枝干,这条路俨然成了一条障碍赛跑的道路。
萧锦华握住手中的缰绳越来越紧,她不能后退......
突然三张大网分别从前方头顶和侧面夹过来,她不想被捉住,唯有丢弃马儿就地一滚,却没想到早有人等在那里,快速的点了她的穴道,让她全身瞬间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身后的百里倾策马而来,马蹄悠闲从容,翻身下马走到萧锦华的身旁,弯腰将她抱起来,一个吻落在萧锦华的额头:“你逃不掉的!”
萧锦华连瞪他都懒得瞪了,只是嘲讽一笑:“皇上亲自把我赐婚给淳王,如今却又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,皇上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么?”
百里倾的手收紧:“朕当然知道很可笑,可是朕是皇帝,朕想要得到的,不管是什么,都得是朕的!”
萧锦华实在不明白,自己已经尽量低调了,而且妆容也一般,跟一般的妇人装扮相差无几,到底是怎么就入了百里倾的眼,竟然不顾叔嫂大忌要得到她?
“皇上能否为我解惑?”
也许是萧锦华没有反抗得很激烈,百里倾得心情不错:“说!”
“我到底哪里值得皇上这般处心积虑的谋夺了?”
百里倾低头看她一眼,轻笑:“朕也想知道,不过还没想明白,以后等朕想明白了,会告诉你的!”
萧锦华:“......”她这是倒了什么样的霉啊?
百里倾带着萧锦华去到圈外的行辇出,直接抱着她进去,四周的帘子放下来,里面只剩朦胧的光芒,百里倾俯身在萧锦华身上,居高临下的凝视她,一簇火苗在他眸中燃起,然后缓缓低头吻了上去。
没有任何阻挡的吻落在萧锦华的眉梢,眼角、鼻翼、唇畔,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怒骂,百里倾停下动作,伸手抚摸萧锦华的脸庞,对上她平静的目光:“不反抗么?”
“皇上觉得我现在能怎么反抗?”
百里倾的手指拂过她的唇:“不是还有这个么?你这样顺从,朕倒是不习惯了!”
“一张嘴就能反抗得了?不过无谓的挣扎,我何必要自讨苦吃?”萧锦华声音平静。
百里倾微微眯眼:“所以你这是准备顺从朕呢?还是破罐子破摔?”
萧锦华毫不退缩的对上他的目光:“皇上觉得呢?”
不可否认,在萧锦华这样毫不在乎的态度下百里倾怒了,他不觉得自己能得到萧锦华的火热柔情,但是却不希望自己连她的一点情绪都没有得到,哪怕是愤怒也好过这般的冷漠。
似乎是为了惩罚一样,百里倾狠狠的吻上萧锦华的唇,用力的吮吸啃咬,力道大到咬破她的唇,血液的腥味混合着她的柔软,竟然让百里倾如同发疯一般的舍不得放开,***渐浓,似乎一发不可收拾了......
“皇上!皇上!”徐安的声音急匆匆的从外面传来:“启禀皇上!大事不好了,长公主惊马伤了腹中的孩子,流了好多血啊!”
百里倾的身子一顿,缓缓起身,脸上蒙了一层阴冷:“长公主腹中有孩子?”
萧锦华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,心中一冷,心中为长公主捏了把汗!
似乎为了要确认什么,百里倾终是没有继续下去,低头看了眼萧锦华,伸手解了她的穴,然后自己走出了行辇。
萧锦华重新得回身体的自主权,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,她倒不是什么贞洁烈女,但是就这么被百里倾给强了,总归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!
收拾了衣服,确认自己没有不妥的地方才出来,不过她最大的不妥就是她的唇,此刻还是火辣辣的,不用想都知道该是红肿的,而且还破皮流血,这番摸样如果被长公主和晋王看见了,看不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就怪了。
用随身的手帕将脸蒙住,看了眼长公主所在的方向,她也很担心她,但是此刻她过去也什么都做不了,有晋王在,皇上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的。
找到夏芙,两人翻身上马离去。
第二天萧锦华早早起身去公主府看长公主,却被告知长公主被皇上接进宫里去养胎了,萧锦华看着那高门府邸,想起昨日百里倾的表情,总觉得那不会是什么好事!
回府换上便装去了金月楼,这次她没有进去,只是站在门外看着那栋楼,这些日子金月楼的生意是越来越蒸蒸日上,门口专门用来停马车的地方早就停得满满,这简直就是一个金窝窝,估计让不少商家都眼馋了吧?
只是她固然想要赚钱,可是为了钱将自己陷于那般被动的境地,昨日的事情她可不想再发生一次了,为了一栋铺子失了身,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的!
“什么?你要卖了它?”千流正在数银票的手一抖,一沓银票飘落下来,一脸的不敢相信,然后仿佛死了爹娘一般看着萧锦华:“萧兄!萧老板!萧大人!你是跟小的开玩笑么?”
萧锦华白他一眼:“我什么时候跟你开玩笑了?”
“可是为什么?”千流不甘心,非常的不甘心,他每天来这里数钱,那可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,如果卖了,他去哪儿数钱啊?
“没有为什么,这是命令!”
千流大概也知道萧锦华的性子说一不二,不让人反驳,虽然心有不甘,却也不再反驳,转而道:“对了!你还记得上次挑战你的那个小子么?他这些日子一直来风云楼,顶替了钱老头的位置,这些日子可为楼里赢了不少钱,他一直说要再跟你赌一局!”
萧锦华伸手在他额头一弹:“我拒绝!”
那天跟他对战是骑虎难下,如果再接招她就傻了,对方轻松应对,她却拼尽全力,傻子才会来第二次。
十日后,千流终于找到了金月楼的买家,萧锦华换上一身白色的衣服,依旧戴上幕离去赴约。
来到指定的包房,萧锦华一眼就被坐在那里的蓝衣公子吸引住,虽然他的容貌可与百里琅匹敌,但是萧锦华被吸引的却不是因为他的容貌,而是他的气质,宁静而忧郁,仿佛一朵郁郁幽兰,让人能闻到芬芳。
“就是阁下要卖金月楼?”
蓝胤转头,温和一笑:“在下蓝胤!姑娘请坐!”
萧锦华坐下:“华锦!”
蓝胤莞尔,倒是个利落的女子!
“恕在下冒昧,不知姑娘怎么会想要将金月楼卖掉?据我所知,金月楼日进斗金,是不可多得的商铺!”
“这自然是有不少原因的,总之这金月楼在谁的手里都可以,独独不可以在我的手中;阁下如果真心要卖,我也不妨给你说几句实话,虽然我朝对于赌场没有严格的法律规定,但是模糊的法律界限也不过是帝王的一句话而已,金月楼虽然赚钱,但是同时风险并存,险中存富贵,只看阁下敢不敢赌一局而已!”
蓝胤点头:“姑娘的诚意在下明白了,在下也一定要买这金月楼,只是不怕让姑娘笑话,姑娘开出的数目,在下须得争得家族同意方可动用,时间怕是赶不上姑娘定下得时间!”
蓝胤看着萧锦华:“所以在下想了许久,只得一个方法,看姑娘是否答应!”
“请说!”
“在下先支付一半的
银子,姑娘将店铺卖给我,但是在私下里却定下协议,其中一半的利益归姑娘所有,等同于平分这座金月楼,待到在下拿到另外一笔钱,再将剩下的五成从姑娘手中买回来,不知姑娘意下如何?”
萧锦华挑眉:“不错的主意!不过这与我本来的想法相去甚远!”
“姑娘的金月楼日进斗金可是开张不到两月就要卖出去,是人都会想想,为何有人会抛弃这般赚钱的铺子?况且金月楼那么大,姑娘开出的数目也不小,有几位商家能给出这样的大价钱?在下是诚心与姑娘做交易,还望姑娘三思!”
萧锦华看他一会儿,然后站起身:“三日后,依旧在这个地方,我会给阁下答复!”
蓝胤起身:“静候佳音!”
目送萧锦华离开这栋楼,蓝胤坐下斟茶,将一杯递到对面的位置:“我有八成的把握她会卖,你觉得呢?”
不知何时出现的司马琅靠在窗边,目光一直盯着那白色的身影:“不如你来猜猜,她为何要卖?”
蓝胤手一顿,继而道:“她说金月楼在谁手中都可以,独独不能在她手中,那么原因自然在她身上了,想来是她遇到了什么事情,不得不卖出金月楼!”
看着萧锦华的身影消失,司马琅走回来坐下:“你忘了她还说了一句,‘模糊的法律界限也不过是帝王的一句话而已!’,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?”